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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神的族裔 #01 [源藏 双飞]

仿写洛夫克拉夫特的克苏鲁神话

天使POV第一人称,CP源藏,双飞

一些补充说明见文后链接


在提交给杰克·莫里森长官的书面报告中,我对在日本所发生的事件进行了整理,并列出了所有的重要信息,使整份文档尽量简洁、明确、易懂。我相信莫里森长官已经意识到,守望先锋必须将针对日本花村的行动尽快提上日程。

此时此刻,我的研究工作尚未最终完成,我的病人依然在ICU里昏迷不醒,而那个东西,也在黑暗之中酝酿着反击。我必须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再完成这样一份私人记录,即使这份记录无法提供任何真相,因为真实发生的一切完全是简洁、明确、易懂的对立面——似是而非的来龙去脉,混乱而暧昧的感受,真假难辨的细节——这才是这次事件的原貌。

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个东西不是唯一。在过去、现在、未来,一直都有更多更可怕的存在于黑暗之中蠕行,对这个鲜美的世界垂涎欲滴。因此我必须将我所知的一切完整地记录下来,唯有如此,我才能直面这些将伴随我一生的梦魇,而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对记忆进行不自觉的矫饰和美化,最终在虚假中自欺欺人地度过苟且的一生。


2023年11月30日,我应邀前往日本,参加一个应用纳米生物学研究方面的国际论坛。第二天上午,我在会上做了一个总结性的报告,内容是近年来纳米生物技术在基因治疗方面的最新应用研究。在提问环节,有位日本学者问了两个非常有深度的问题,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报告结束后,本次会议主席长谷川先生向我转达了这位日本学者希望与我面谈的请求。我没有拒绝。这位日本学者名叫西泽诚人,是日本理化学研究所基因多型研究中心的教授。他衣着极为讲究,合身的条纹西装,搭配低调而贵重的袖扣和领带夹,看起来体面正派。他礼貌而恳切地表示,我的报告对他很有启发,希望能占用我一点时间,向我请教一些问题。

这位西泽教授说起了一件正在进行基因治疗的病例,他所向我请教的,正是通过纳米生物技术控制目的基因插入时,遇到的一些实际操作上的问题。这个案例非常特别,据西泽教授所说,这是某种未知的家族遗传疾病,患者在成年后会产生不可预测的基因突变,这些变化往往能大大增强他们的体质,但代价是不可逆转的生理特征改变。

西泽教授所描述的部分病症让我极为惊异,我对基因学也有一定研究,但这样的基因突变却闻所未闻:患者的情况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类的基因中插入了完全非人类的基因片段,而且还赋予了患者全新的生物性状。我无法想象目前有哪种已知疾病能导致这样的结果。


这让我想起了两年前生命科学界的一桩旧案。2021年,基因工程方面的顶尖专家莫伊拉·奥德莱恩教授发表了一篇论文,详细阐述了定制基因程序的方法,借此可以在细胞层面上改写DNA。这位科学狂人成功地对小鼠的基因进行了编辑,使小鼠具备了壁虎的断尾再生功能,并能像变色龙一样用舌头捕捉猎物,而且这种编辑后的基因具有可遗传性。奥德莱恩教授声称这项技术可以引导人类进入新的进化阶段,使人类踏上更高的台阶,最终成为顶级的“完美生命体”。

论文一经刊出便引发轩然大波,不少人认为奥德莱恩教授的这项研究恐怕已经触及了伦理道德的禁区。阅读这篇论文的过程让我极为不适,那种畸形的人造生物真叫人遍体生寒。然而不久之后,多位基因科学家宣布他们无法复现奥德莱恩教授的实验。我立刻在瑞士实验室进行了重复实验,亦宣告失败。经过仔细考量,我和其他几位科学家联合发表了重复试验失败的声明。事件飞速发酵,媒体蜂拥而至,本次事件与7年前的小保方晴子事件被并称为“生命科学界的两个污点”,普通民众也在社交平台上广泛谈论此事。最终这篇论文被撤下,奥德莱恩教授辞职,她在都柏林的实验室也被迫关闭。


而西泽教授所描述的“怪病”与奥德莱恩的研究方向如此接近!这个认知让我非常不舒服,难道奥德莱恩会与此事有关?如果是真的,我不能坐视这种有悖伦理的违法实验在人类身上进行。于是当西泽教授问我是否有兴趣进一步了解这个病例时,出于对病人、对科学的责任感,以及我个人对这个病例的兴趣,我同意为西泽教授提供治疗方面的技术支持。


我问西泽教授,可否让我查阅详细的检查报告,当然是在尊重病人隐私权的前提下。西泽教授表示确实要征求病人家属的同意。他打了个电话,用日语说了几句,而后告诉我今天就可以让我看到这些报告。我急忙和长谷川会长打了个招呼,便坐上了西泽教授的车离开了会场。

一路上,不等我旁敲侧击,西泽教授便滔滔不绝地谈论起治疗细节。不得不说他的一些设想相当大胆,即使确实是对症施治,这些游走在伦理边缘的手段依然让我不安。我集中注意力边听边思考,直到西泽教授口干舌燥地找瓶装水时,我才注意到周围的路况不太对劲。


我惊讶地发现这辆车正在弯曲的山道上行进,道路两边的房屋干净整洁,但是风格古旧,全然没有城市的现代繁华,简直像回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甚至更早。房屋静谧阴沉,寥寥几个居民在外活动,对我们投来古怪的注目。车子驶过时,我几乎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那是一种极不友好的阴沉语调。

不安袭上心头,我不禁来回张望,整条路上除了几个行人,看不到任何其他车辆。我有种不祥的感觉,这弯曲回转的道路仿佛是巨兽的肠胃,或者通往异时空的隧道,而我将再也无法回到文明社会。


西泽教授看出了我的疑虑,不住地向我道歉,责怪自己没有解释清楚。此行的目的地并不是他的研究所,而是市郊山上一处名叫花村的小镇,也是这位病人的居所。这位病人出身显贵,权势非凡,因此格外顾及家族声誉,所有的病例和报告都保存在病人的家中。这种怪病在他们家族中流传了数十代,此前仅接受家族医生的治疗,此番是第一次允许外人介入。

这种说法并没有打消我的不安,而且使我怀疑病人的外貌体征遭受了极度可怕的摧残。我打开手机,山上信号不是很好,但还能收到邮件,这使我略微安心。装作查看邮件,我偷偷给法芮尔发了一个定位,法拉很快回复我,问我是否一切安好。她及时的关心让我微笑起来。

这时西泽教授提醒我目的地快到了,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不顾形象地张大嘴巴。


车子所停靠的路口北面,正对着一座巨大的木质双门,木门有近二十米高,厚实沉重,坚不可摧,这是电影中才能看到的宏伟建筑。门上有巨大的雕刻,一对咬着尾巴的东方神龙。我立刻想起化学史中的著名典故,凯库勒的苯环结构式和他梦中的衔尾蛇,这让我会心一笑,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传给法拉。法拉回复给我一个执勤的表情和一颗爱心,我知道她想说“我现在工作很忙,但我依然全心全意地关爱你”,这样温柔的安慰让我心里的不安散去不少。

这时有人重重拍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西泽教授一脸焦虑,粗暴地把我举着手机的手臂按回身侧。

“请千万不要再这么做了,齐格勒博士。”他快速地小声说,“花村禁止拍摄,岛田家族不允许任何形式和目的的探查。”

西泽教授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紧张地环顾左右,发现没有人注意到我刚才的举动后,大大松了口气,然后他态度恳切地为自己刚才的失礼不停地向我鞠躬道歉,这让我的恼火也无从发作,只好把这点不快抛至脑后。


此时这偏僻的村落,荒凉的山路,以及这神秘壮观的深山家族,已经将我对科学的好奇心打压下去不少,我开始有点后悔鲁莽地来到此地。但是想到病人需要我的帮助,我也不愿就此要求离开。然而越往那座雕刻着衔尾双龙的巨门走去,我的腿脚便愈发沉重。我感觉到我和法拉之间有万里之遥的距离,我每往前一步,仿佛就离她更远一分。巨门的阴影笼罩着我,这巨大建筑的映衬之下我仿佛只是一只渺小的虫蚁,而门后似乎潜藏着巨兽,正等着我送上门,好把我碾为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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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没必要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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